秦月桐撂下手中的茶杯,目光淡然地望着秦少誉,虽没有过多的表情,可神情和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。
秦府里的人大都冷漠,个个秉承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好习惯。即便是秦少誉,也鲜少无事过来瞧她的时候。断然也不会那么好心,上赶着要来给她置办东西。
面对着秦月桐看破一切的态度,秦少誉脸上有些挂不住,他扯着嘴角干笑了两声,终是没再遮掩了:“阿娘说,赐婚之事来的突然,怕是备不下多少嫁妆给你。”
秦少誉的声音越来越低,头也跟着越来越低,说到最后时,几乎呢喃一般。
就为这事儿?秦月桐在心里冷笑,这事着实不值得秦夫人让秦少誉跑这一趟,她估摸着,秦夫人应该还有别的事情。
果不其然,秦少誉见秦月桐不说话,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:“我过来时,阿娘顺嘴说了句,前几日落雪,库房屋顶不知怎么的渗了雪水下来,里头好些布料绸缎都打湿发霉,不能用了。”
那还真是巧,秦月桐素手执铜壶,斟了杯茶给秦少誉,不动声色地说道:“你回去回了秦夫人,这些身外之物,我并不在乎。只是可惜了,若旁人瞧见秦家嫡女入宫却只有寒酸了几件嫁妆,不知会不会以为秦府穷的揭不开锅,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月琪日后的婚事。”
秦少誉平日里被秦夫人娇惯着长大,心思单纯,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,只是听秦月桐这么一说,眉头瞬间皱紧,不由得开始担忧自己亲姐姐日后的婚事。
“那我这就去找阿娘,大姐姐,我先走了。”秦少誉连口茶水都没喝,火急火燎的出了院子,满肚子的疑问也被打消了个干净。
秦月桐知道秦夫人的意思,她的婚事是陛下御赐的,秦夫人不会怠慢,她之所以让秦少誉来传话,不过是想吓唬秦月桐,想让秦月桐求到她跟前去,以便让她拿捏。
毕竟,没有女儿家会不在意自己的嫁衣嫁妆,这事关自己以后的日子和底气,即便她是入宫为太子侧妃,可仍旧不会免俗,给自己下面子。
但是,秦夫人万万没想到,秦月桐并不是很在意这些,更何况,还有三日,这其中会不会发生变故,谁也不会知晓。
秦少誉走了之后,白芪揉着脖子将她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。
据白芪所说,这贼似乎不是来偷东西的,也没有伤害人的意思,之所以会打晕白芪,是因为白芪受到惊吓尖叫引起的。
至于秦少誉,更是一个意外,他原本是听了秦夫人的话来给秦月桐带话的,谁料一口茶都没喝上,莫名其妙的就被打晕了过去。
“那贼什么也没拿?什么也没做?”秦月桐缓缓垂眸,望着杯中澄黄的茶水陷入了深思。
但凡来人做些什么,她也不至于如此迷茫,现下,竟连对方是敌是友都未可知。
秦月桐想不明白,也没过多为难自己,左右有心思的人不会只来一趟,她现下只需要静观其变便好。